郝岚和柳梨亭,再加上檀济和尚,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打击。三人脸色苍白,瘫痪跌坐在地。
一直端坐列席主宾位,仿佛事不关己的知州谭知杰,拂起官袍,起身登上祭祀台。
他笑吟吟地拱手向‘山公’致礼,然后转身,拱手又向‘水伯’致礼,回过身来,面向满场众人,朗声道:
“我也有一功,记于汪城隍名下!”
全场的地煞修士们,顿时一片哗然。
“陈泽庄血案,数年未破,实乃嘉州城的耻辱。十日前,汪城隍亲率周通都尉,以及公孙智先生,前往陈泽庄堪察案情......”
谭知杰口才极好,声音动听,将汪冲破案的经过说得惟妙惟肖,令满场众修士皆是惊叹不已,满怀敬佩。
“......后来,汪城隍将蛭妖拘禁在都尉监牢。并且上书本官,将陈七郎的罪证逐一列出。本官提审陈七郎,他供认不讳!”
“自此,陈泽庄血案圆满结案,可告慰亡魂!”
谭知杰每说一个字,都像刀子一样,割在郝岚的心上,打在柳梨亭和檀济和尚的脸上。
“再后来,因汪城隍另有要事,便委托本官代为看管蛭妖。不曾想,郝岚起了邪念,盗走蛭妖,假作自己的功劳。”
“此事甚大,本官并未惊动郝岚,而是上报给‘山公’大人以及‘水伯’大人。再才有了今日,两位大人连袂而来的盛况。”
谭知杰话音落下,全场修士们立即都是鄙夷地瞧向郝岚。
“呸,想不到你这姓郝的,如此卑鄙龌龊!”
“无耻小人,俺坚决不与你这小人为伍!”
“谭知州讲得好!这是为汪城隍洗刷了冤屈!”
修行者们接下的案卷任务,都是拿命在拼,最恨的就是抢功。
此刻郝岚被揭露,顿时就让所有人为之唾弃。
谭知杰微微一笑,团身拱手,对着‘山公’说道:“本官已经讲出实情,接下来的处置,就有请山公大人!”
石柱上浮现的老朽脸目,张口说道:
“我与水伯已有决断!郝岚罪大恶极,灭去符诏,永不录用!柳梨亭和檀济有帮凶之罪,从今日起逐出嘉州,不准踏入一步!”
“好!!”
“好!山公大人判得好!”
满场修士们,皆是大声喧喝,鼓掌叫好。
此刻的郝岚已是面如死灰,当场昏厥过去。
............
下午,酉时。
跌宕起伏的城隍庙‘月祭’结束。
一场喧闹,尘埃落定。
汪冲带着周通、公孙智,一起来到富丽堂皇的知州府邸。
会客厅中,宾主坐下。
谭知杰已经换去官袍,穿上富家翁般的锦衣,打量对面端坐的汪冲,颇有深意的笑道:
“汪城隍,想不到山公大人如此看重你!将来还要多多仰仗汪城隍和诸位修行者,维护嘉州安宁!”
汪冲客套几句,仍是保持淡然莫测的作风。与之前的老汪完全不同,令人不可琢磨。
果然,从前与老汪有一面之缘,但并不熟悉的谭知杰,心里也是感到奇异,言语间就多了些谨慎和尊重。
汪冲对于今天能翻盘,并不意外。
因为‘山公’前来,送上大礼,这个结局是汪冲从老者钟灵秀手里要来的奖励。
七天七夜,陪着钟灵秀窜东窜西,终于是成功拘禁了‘天缺遁一’。趁着钟灵秀高兴,汪冲提出了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。
‘山公’能来,汪冲并不意外。但是‘水伯’也来了,汪冲感到很意外。同时,谭知杰也跳反,汪冲再次意外。
这也说明钟灵秀的背景和手腕,比汪冲想像的更高。
谭知杰一番寒暄之后,又对周通说道:
“周都尉立下大功,州府衙门额外也会有奖赏予你。”
周通抱拳谢过,这位猛将兄自从离开城隍庙,就一直笑得合不拢嘴。眼光始终跟着汪冲,敬仰之意要溢出来了。
谭知杰看向公孙智,笑道:
“柳梨亭被贬出嘉州,本官还缺一位主薄。久闻公孙先生学富五车,又擅占卜,周都尉时常推荐。本官想请公孙先生,担任嘉州主薄,不知意下如何?”
公孙智也一直沉浸在洋洋喜气中,此刻听到这句邀请,不禁又惊又喜,赶紧说道:
“知州大人有请,我怎敢推托!愿意承担主薄之职!”
“好好好!有三位襄助本官,将来嘉州之安宁盛况,指日可待!哈哈哈......”
谭知杰喜笑颜开,相互聊了几句后,便设下酒宴,安排汪冲三人入席。
汪冲折腾了七天七夜,今天又折腾大半天,早已经疲倦困乏。强撑着在酒席上客套一番,立即就借口醒酒,跑到偏厅里补睡眠。
恍恍惚